诗词里的汉服极简史:一身风雅,醉千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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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典君2021-11-0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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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垂衣裳而天下治”,是安定和谐的政治理想;
“正衣冠”,正的是一个人的风采与品性。
中国有礼仪之大,故称夏;有服章之美,谓之华。素有“礼仪之邦”“衣冠上国”的美称。
自黄帝“造屋宇,制衣服”起,至清“剃发易服”止,华夏衣冠,更是华夏文明的一个缩影。
还有峨冠博带的风华无双,罗衣飘飘的千古诗意,每每思及,都令人为之倾倒。
今天,我们就以诗词为引,穿越今古之距,共赴一场服饰之约。
远古时期,先民茹毛饮血,取动物皮毛遮身,开始为御寒,再到为遮羞,迈开了走向文明的脚步。
到黄帝掌管天下后,制作了上着衣,下着裳的着装形制,并推行天下。
衣,就是上身穿的衣服,到商代时有了右衽交领的上衣,大多为小袖,长至膝盖;
裳,与衣相对,广义上包括下身穿的裤、裙、胫衣(没有裆的套裤)。
但这个时期,裳通常指一种围裳,也就是一种紧包着下身的服装,展开后是扇形的,腰间用绦带系束。

比如袍,就是上衣和下裳连成一体的长衣服,有表有里。
到春秋以前,冠服制度纳入“礼治”范围,色彩存在着尊卑的区别。
黑、白、赤、青、黄是正色,象征着高贵,是礼服的色彩;
绀(红青色)、红(赤之浅者)、缥(淡青红)紫、流黄是间色,象征着卑贱,只能作为便服、内衣、衬里及妇女、平民的服色。
《国风·邶风·绿衣》里,“绿衣黄里”,间色为衣,正色为里,从礼制角色来说,算是不伦不类了。
所以,有一种说法是,这首诗是卫庄公夫人庄姜的伤己之作,卫庄公宠妾灭妻,庄姜失位忧怀难遣。
其实,随着春秋、战国礼乐崩坏,这种僭越之事早已屡见不鲜了。
孔老夫子就因为看不惯不分场合穿着五彩斑斓的,发出了“恶紫之夺朱也”的感叹。
“齐王好紫衣,国中无异色。楚王好细腰,宫中多饿死。”
和春秋战国的乱世一样,这时,各国不管是服饰和审美,都已经不讲究章法了。
而上有所好,下必甚焉的风气,必然影响着各国势力的此消彼长。
“六王毕,四海一”,秦始皇建立了一个空前统一的国家。
统一的不仅是土地,还统一了货币、度量衡、文字、车轨……这些和生活息息相关的东西。
反映在服饰方面,受五行思想支配,尚黑(周人图腾是火,秦代周,得水德,黑色主水)。
和袍不同的是,它是将原有的上衣和下裳分裁后缝合在一起,包住身子,使身体深藏不露,因而得名。
穿衣时,三角形的衣襟几经转折,绕至臀部,然后用绸带系束。
直裾,在曲裾基础上演变而来,将曲裾上环绕的衣襟取消,采用方形平直的衣襟的样式。
这种改变,主要是因为早期的裤子无裆,需要曲裾的遮挡。
深衣的衣领部分很有特色,通常用交领,领口很低,以便露出里衣。
如穿几件衣服,每层领子必露于外,最多的达三层以上,时称“三重衣”。
此后,各汉族王朝虽各有特点,但主要特征不变,形成了万世一系的传承。并逐渐形成以下的着装方式:
汉乐府诗《陌上桑》里,年轻貌美的罗敷采桑时,穿的衣服就是襦裙。
上衣叫“襦”,比较短,只到腰间;下面穿的叫“裙”,也就是束腰长裙,长裙裹住上襦下摆,然后用丝绸做的腰带束腰。
像上面这幅壁画最右边的女子,上衣是朱红色的短襦,交领镶黑边,大袖镶白边;下裙是呈喇叭状的束腰长裙,看起来宽松舒适,又不失雍容华贵。
长裙搭着丝带,大袖短襦绣着合欢,《羽林郎》里当垆卖酒的胡姬,就是汉朝街上最时尚的女郎。
改正朔、易服色,也成为历代帝王问鼎天下后,宣示正统地位的一种方式。
220年,曹丕废汉自立,中国正式进入政权不断更迭的魏晋南北朝时期。
中间虽有西晋短暂的统一,但大部分时间都处于战乱、割据的状态。一直到589年隋朝再次统一南北。
文人士大夫们颓废与热爱并存,一边逃避现实,标榜清静无为,一边追求个性解放,放浪形骸:饮酒、奏乐、纵情山水、服寒食散、参道理佛……
为了表示对礼法的轻视,他们身着一种长衣大袖的衫子,也就是「大袖衫」。
有交领式的,也有对襟式的,不过穿起来,大多是衫领敞开,袒胸露怀,大有一种解衣当风,悠闲洒脱之态。
大袖翩翩,长裙曳地,加之腰际围裳之间系有飘带,层层叠叠,越变越复杂越华丽。
其中,有一种名为「杂裾」的礼服,制作繁复,成品非常美丽。
它是传统深衣的变制,衣服下摆施裁制成三角形的装饰,腰部加围裳,从围裳伸出长长的飘带,动起来,婀娜多姿,飘飘若仙。
到隋唐起于北方,再次一统天下,圆领款式也开始通行于四方,并成为此后袍服的主要领型。
不仅中外交流空前频繁,民族融合也空前繁盛,最大程度体现了中华文明包容性的一面。
| 敦煌莫高窟220窟唐贞观时期壁画维摩诘说法图身穿冕服的唐代帝王像
“三品以上服紫,四品深绯,五品浅绯,六品深绿,七品浅绿,八品深青,九品浅青”
在多种文化的影响下,北朝演变过来的圆领袍,也成为常服的一种。
因为文化的包容,式样的繁多,裸露的程度,都大大超过从前。
尤其是女性所着坦领,将审美的自信与开放前所未有地体现。
上襦缩短,采用较窄的袖口,下裙由胸部以下提到胸部以上。
再搭配飘逸的披帛,雍容而不臃肿,给人以优雅、修长之感。
上衣的领子一改过去的对襟和右衽交领款式,采用袒胸无领式,胸部半露,长度及腰。
这是一种短袖上衣,穿在外面。由汉魏时期的半袖发展而来。
魏明帝曹叡就曾因为穿半袖,被大臣教育了一番,被认为不合理法。
到隋唐时,半臂成为宫内的一种时尚,并逐渐成为女性欢迎的服装。
传说,武则天便是因穿着石榴裙,让李治对她一见倾心。
为了诉说相思之苦,也为了不让李治忘记她,武则天便以石榴裙作信物,让李治感动异常,冒天下之大不韪,接其回宫,开启了她逆天改命的传奇之路。
而与红艳如血的石榴裙相配的,通常又是一种宽大薄透的「大袖纱罗衫]。
将裸肩长裙的裙腰提高掩胸,上身仅着抹胸,外披纱罗衫,肌肤隐隐可见。
再加上打破过去“男女不通衣裳”的束缚,女着男装也蔚然成风,
虽然侧重发展经济文化,但北宋始终没有收复幽云十六州,成为永远的遗憾;南宋更是偏安江南,
以致思想上趋于保守,偏爱内敛儒雅。
反映在服饰上,就是与唐开放风格不同,遮挡功能更强,呈现出一种理性之美。
公服以圆领袍为主,又叫「圆领襕衫」。(襕lán衫,上下衣相连的服装)
普通百姓也可以穿,下摆一横襕,以示上衣下裳之旧制。
这种大袖长衫,穿在外面,宽大而飘逸,“君子服之,逍遥是与”。
薄雾浓云愁永昼,瑞脑消金兽。
佳节又重阳,玉枕纱厨,半夜凉初透。
东篱把酒黄昏后,有暗香盈袖。
莫道不销魂,帘卷西风,人比黄花瘦。
宋代的襦裙,基本沿袭了前朝的样式。改变的是一些细节。
与唐朝的雍容华贵相比,是一种清丽秀雅、楚楚动人之美。
宋朝最具代表性的服装款式,是一种叫做「褙子」(也写作“背子”)的直领对襟长衫。
袖子长而窄,衫长至膝部,前襟平行而不缝合,自然下垂,
香墨弯弯画,燕脂淡淡匀。
揉蓝衫子杏黄裙。
独倚玉阑无语点檀唇。
人去空流水,花飞半掩门。
乱山何处觅行云?
又是一钩新月照黄昏。
裙子、裙带都以长为美,并作上细密的褶裥,使裙身显得更为修长。
相并细腰身,时样宫妆一样新。
曲项胡琴鱼尾拨,离人。
入寒弦声水上闻。
天碧染衣巾,血色轻罗碎摺裙。
百卉已随霜女妒,东君。
暗折双花借小春。
因为料子轻薄最怕风吹,她们会在裙子中间的飘带上挂上一个玉制的饰物——“玉环绶”。
与民间的清丽之风不同,后宫深宅里的后妃命妇们,风格偏沉稳严肃。
「大袖」是她们最常穿的一种服装,因两袖宽大而得名。
这种衣服完美体现了什么是低调的奢华。看着简单,其实处处有玄机。
下摆缘、袖口缘,用织金、销金、贴金等等加金工艺装著衣服,极为精美。
可惜,随着理学的兴起,在潜移默化中压抑了人们的自然欲求。
同年,派徐达、常遇春等人攻克大都,元朝在全国的统治结束。
也使自公元938年后晋的石敬瑭拱手让出的燕云十六州,重归汉土。再建了大一统的王朝。
作为一个经历了元朝统治的人,朱元璋对恢复传统的汉族礼仪十分重视。
根据汉族传统,制定了“上承周汉,下取唐宋”服饰制度。
袍服除有品色规定外,还在胸背缀有补子,并以补子上所绣图案的不同,表示官阶的差异。
袍服颜色,一至四品为绯色,五至七品为青色,八至九品为绿色。
飞鱼服是明代特有的服装,为皇帝赏赐心腹所穿,是一种荣耀的标志。
而且要避开玄色、紫色、绿色、柳黄、姜黄及明黄等颜色。
女子衣服的样式,大多仿自唐宋。因为理学风气盛行,又更为保守。
比如不断加长上衣,将上身裹得更加严实,并缩短露裙的长度。
日常穿着的是,由隋唐时期的半臂演变成的一种无领无袖的对襟式半长上衣,被称为比甲。
而且,一般情况下,贵族女子是大袖款式,平民女子是小袖。
明代女子礼服还是以大袖为主,搭配一种特殊式样的帔子,由于其形美如彩霞而得名“霞帔”。
它的形状宛如一条长长的彩色挂带,穿的时候绕过脖颈,披挂在胸前。
明代也继承了前代上襦下裙的女装形式,并发展成日常的一种冬季御寒衣物——「袄裙」。
下裳多为素色裙,裙子宽大,样式很多,像百褶裙、凤尾裙、月华裙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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