活在心上的桂花

桂花，它有着农民独爱的花语：收获丰满，吉祥如意。湖南的褐土是不适合他生长，但外婆硬是将他胎胚种下，将自己的满身心力投入。可能是想做花糕，又或许是想看看满山金黄的别样，于是她种下了，种在我的童年里。

2022年，外婆走了，倒在过年的前夕，更为让人绝望的是，外婆走的时候我还在上学，家人为了不影响到我高考，选择了隐瞒，但是一个十八岁的成人会看不明白母亲的愁苦？会不明白去世的意义？老家的墙上，是我见外婆的第一眼，不过是最后一眼。第一个下车的我，过年激动的我，跑进家里看到的却只有一位老人和照片，头脑中混乱一片，我不敢相信，而父母似乎在看我的表情，我沉默地搬东西上了楼。

一个刚好成年男孩却要经历人所最为绝望的死亡的，我想那一刻，我的心灵在煎熬，在折磨。

当家族去祭拜祖坟的时候，我看着一排排墓碑，一座座拱土，我却仍是沉默，当父亲跪下磕头时，我依旧保持着沉默，走得时候，我一香也未敬。父亲说，你应该早就知道了吧，我随口回应，他接着又想说他们半夜接到消息开车赶回，依旧晚了；说为什么没有当时告诉我，哪怕抬棺也没有让我回来。我不想听，我知道她走了，我因为你们所谓的学业没看见她；我只知道我在考大学，而那个老人却看不到我的人生了。 

心里思想慢慢偏激，慢慢烦躁，在写复习题时也无法用心，我明白自己还没有接受，没敢直面，但那个满脸皱纹的老人见不到了。我在附近散步时常下意识去墓地，最后仅捡到一支衰败的桂花枝。